其实,为垃圾分类头疼不已的,不仅仅是魔都市民。早在上个世纪,就有人为了如何分辨“垃圾”而头秃。当然,他们纠结的并非垃圾的干湿,而是“垃圾”这个词的读音。
沉迷过台湾偶像剧的一代(后)年轻人,大概有印象,湾湾明星遇到“垃圾”这个词时,都念“乐色”。那么,究竟是lè sè还是lā jī?这两个读音分别是怎么来的?又为什么会形成两岸读音不同的情况?
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,“垃圾”可是个高频词汇,能用它造出不少深具时代特色的句子。比如“及时清除思想垃圾”、“旧社会遗留的垃圾”等。于是,在各式各样的方言轰炸中,老百姓很快接受了与“垃圾”字形最为“契合”的读音——“lā jī”。编写辞典的工作人员坚持走群众路线,将其定为了普通话的标准读音。
“叶公好龙”究竟应该怎么读呢?原来,在1985年《普通话异读审音表》实行以前,叶公好龙中的“叶”字都读shè,而且有非常明确的读音来源,作姓氏和地名用。但由于太多人将它读作树叶的叶,古邑“shè”又消失已久,读音就被统一规范成“yè”了。现在的小孩,也不会再记得“叶公好龙”几十年前的读音。
其实这个问题,古已有之。南北朝时,就有学者发觉用当时的读音来读《诗经》会显得格格不入。于是他们发明了一个折中的办法:叶韵。“叶”同“协”,就是临时改变某个字的读音,用来协调声韵。今天很多人以为叶韵就是读成古音,其实不然。最典型的例子:以前课堂上教我们将“斜”读成“xiá”,但“斜”的古音中并没有这个发音。
叶韵无法在吟诵上达成统一的标准,反而更容易搞出各种乌龙。为了迁就A诗的声韵改变某个字的读音,但原来的读音又符合B诗的韵律。更尴尬的是,改动前的那个读音,恰恰是真正的古音。类似的例子不要太多。就连朱熹,也在采用叶韵所著的《楚辞集注》和《诗集传》里,栽过大跟头。所以从明朝起,就有学者在专业领域将叶韵视为一种错误。
我们私下里读诗,当然可以出于诗词美学考虑,尽情叶韵。爱怎么协就怎么协,编成歌儿唱rap都可以。但没有必要死抱着诘屈聱牙的古音不撒手,或者为了诗词叶韵而反对正常的读音演化。
有个音韵学家名叫陈第,他说过一句大实话:“时有古今,地有南北,字有更革,音有转移,亦势所必也。”翻译成白话,就是说汉字读音的演变是不可逆的历史大势。劝人们要树立正确的历史观,不要螳臂当车,以免被滚滚向前的车轮碾成渣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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